[三山哨向] 声与无声 Chapter 7
更新越来越晚的我……orz。
下周不能这样了。
2018.06.03捉虫+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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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Touch and sense (1)
（Summary: 记第一次面对面的实际操作[上]）
其实这天下午，不只是在研究区开会的向导们看到了正在上课的哨兵被新来的教授揍得七零八落，操场上的哨兵学员们也看到了研究区三楼聚集在床边围观他们惨状的向导。哨兵的五感本就比常人发达，在实战课上更会强化视觉与听觉使自己的反应速度提高，当然认出了资料室里聚集的还不是普通的后备向导，而是塔内各学科的向导首席——
在这样一群最优秀的后备向导面前被揍到倒在操场上动弹不得，可想而知哨兵们会有多懊恼。而对于抢走了向导们最多注意力的三日月教授，他们就更不甘心了。
“三日月教授是独身主义者吗？是独身主义者吧？要不然他为什么明明每年在结业晚会上都有优先选择权，却还是到现在都没有和向导绑定？”有学生在私底下哀嚎，“我不想变成大龄未结合哨兵啊！被四五年级的那群首席看到我们这么惨，万一没有向导愿意选择我们怎么办？”
“——说得好像你想要就一定有向导愿意和你结合一样。换个角度想想，三日月教授这么强大的哨兵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单身到现在，联邦军方有多少和他级别差不多的未结合哨兵？你觉得你能和他们竞争吗？”
“这么说来只能考虑在三年级的小向导里下手了……对了，下午的时候那群向导里好像有个新面孔？那个金发碧眼的很漂亮的男孩子？”
“啊，我在联合课程的教室外见过他！帽子摘下来看起来更漂亮了！这么好看又是向导塔的学科首席……为什么我根本记不得在晚会上见过他？见过的话我应该早就上去和他搭讪了！啊……莫非，他就是隔壁风传三年级就成为首席的那个……名字很拗口的……”
“他叫山姥切国広。你就别对他抱什么期望啦，我听三年级的一个后辈说过，那个孩子是历史向导学的新首席——虽然说只有三年级，但已经准备交满规定的论文数量然后留塔了。”
“三年级……也就是说还没参加过晚会，也还没和任何哨兵见过面吧？在这种情况下就已经决定了不和哨兵结合？原来向导里也有和三日月教授一样的独身主义者是吗？！是我们在塔里呆得太久所以跟不上潮流了吗？为什么现在的哨兵和向导好像都不是很想结合，反倒是联邦政府比我们还着急的样子？”
“谁知道呢……”
殊不知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哨兵学员中和山姥切国広被同时提起还讨论了一番，下课后回到房间的三日月宗近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小客人。
蹲坐在窗台上的小动物静静地凝望着他——是上一次他和山姥切国広见面的时候，从感知失控的向导身边探出脑袋来的那个小东西。大小和中等体型的家猫类似，线条流畅的猫科动物的脸与圆滚滚的耳朵，身上黄黑相间的纹路却更像豹科……
这是山姥切国広的精神体。一只豹猫。
“可爱的小家伙，你好啊。”哨兵弯起眉眼和它打了个招呼，向他伸出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独属于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动物可以说是这两个种群和普通人类差别最大的地方。哨兵和向导的个体表征古来皆有，在第一个哨兵出现之前，五感敏锐的人类同样曾被记录在案，而向导的能力也可以通过心理学相关术语来进行参解和说明——唯独并非能量体也并非高维生物，只有哨兵和向导才能看到的精神体动物，到目前为止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科学来解释其出现的原因，也无法用任何仪器对精神体的存在进行勘探。因此，精神体动物的作用除了在战场上辅助作战以外，更多的也可以被用来传递口信，只要向导的感知记住了一个哨兵，排除其他干扰项以后，在一定距离内传递信息便决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豹猫低低地呜了一声，高傲地伸出爪子——搭在了三日月宗近伸出去的掌心上。在爪子和男人的掌心相接触的一瞬间，山姥切国広的声音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
[下周三下午我会在研究区三楼的会议室。等到其他人走了之后你再过来。]
传完这句口信以后，豹猫就跳上窗台，敏捷地窜上树梢，三跳两跳没了踪影。哨兵目送它离开，有点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只是稍微碰了碰那孩子而已。我是太久没有接受感官梳理了吗……”
在哨兵的精神世界里，一只大型肉食动物发出了锁定猎物后呜噜噜的喉音。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那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哈哈，看起来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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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向导首席开例会的需要，研究区三楼的会议室我们每周会征用一个下午。会议的具体时间不是固定的，每次开会之前才会提出使用申请，临时调配空置会议室会很麻烦，研究区一般又没什么人，久而久之，整个研究区的三楼就默认分配给我们使用，不再对其他人开放，方便首席们一周内随机挑一天来开会。”山姥切国広在他身后带上了门，解释道，“所以在这里会面比较安全。同样在研究区大楼，这里比老师的资料室楼层更低，你也比较方便……翻墙过来。”
“一墙之隔的会面真是浪漫啊。”三日月宗近施施然在沙发上落座，一边轻松地开着玩笑，“不过，如果是和山姥切君这么可爱的向导会面的话，别说只是翻墙来研究区，哪怕要我潜入主塔，我也很乐意哦。”
猝不及防地被哨兵有心无心地撩了一把，山姥切国広思考了十秒钟后决定当做没听到，可一开口就慌乱到咬了舌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根、根据《向导塔研究区域保密条例》，在使用研究区会议室的规定时间内必须有人停留在房间内，所以大家会轮流在会议结束后留下来看房间。”
“本来应该下个月才轮到我。不过本月轮到看守房间的首席学长有小组实验，没时间留在这里，我就主动替他承担了本月的轮值工作。反正我的论文在哪里写都一样。”说回正事，向导的语气重新稳定下来，“首席例会的空置会议室比老师的资料室要安全得多……起码不会在事发的时候连累到清姬老师。”
“以后的会面就在这里进行吧。我会提前让[橘]联系你的。”
山姥切国広的死钻牛角尖不光体现在他个人的专业选择上，同样事无巨细地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换做其他人，自然会心安理得地选择继续在教授的资料室会面，有教授这个身份的庇护，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能查到他在这里到底做了什么，何乐而不为？但这个死脑筋的向导偏不，明明要达成的是同样的目的，他宁肯让事情变得复杂数倍，也要杜绝“给其他人添麻烦”的可能。
非常，非常典型的，山姥切国広的作风了。
“可以哟。”三日月宗近笑着，深靛色的眼底金色的新月若隐若现，依然是那副洞明一切的从容神态，“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只是为了让无关人士撇清关系，山姥切君真是温柔啊。”
……刚刚还不能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回可没法当做没听到了。几乎从没被人这么夸过的金发向导耳根都红了，羞恼地瞪着哨兵：“请你认真一点可以吗？我们在谈很正经的话题！”
“正经的话题也可以用轻松一些的态度来应对嘛。”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笑意微平，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近乎于温柔的意态来：“自从上次和你见过面之后，回去我也认真地反省过了——也许是我一开始太过严肃，导致山姥切君对我们之间的谈话总是过分认真，吓到了你不说，还影响了你的作息和健康。真是抱歉哪。”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也请你对我多付出一些信任唷。一直紧绷着弦坚持‘谈正事’的态度的话，我会很伤心的——从小到大，还没有谁从一开始就摆出这么不喜欢我的态度。山姥切君，可以对我稍微亲近一些吗？”
对着这张360度无死角的俊美到了极致的脸，谁还能说出拒绝的话来啊……山姥切国広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好了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吗？！”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朗声笑了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以开始了。”
金发的向导做了一个深呼吸。
“首先是上次提到的‘向导素’的问题。为了避免忘记，我想先提出来和你说一声，以防止我们两个后期都忽视这种‘物质’所起到的作用。我用同类词词条搜索了一下，暂时还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真的要开始查这个名词背后的涵义的话，我需要看到那些孩子们完整的身体检查报告。塔里有一门专业叫‘人类感知学’，是将人类学与向导的感知结合研究的一门学科，研究范围非常广泛，包括人类学，遗传学，生物学等，如果我无法查出原因，可能会去求助人类感知学的首席——当然，我不会透露和您有关的任何信息。”
“我记下了。”哨兵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我说的，‘教那些孩子哨兵控制五感’的方法。”山姥切站起身，打开虚拟光屏，一条巨大的纵向坐标轴出现在了光屏上，“事实上，这并不全算是哨兵控制五感的方法。或许，全联邦也只有我这样的人用过这个方法，所以我才说我有头绪——哪怕我是一个根本没有给哨兵做过感官梳理的新手向导。”
他走到光屏前，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对上三日月宗近。
“我大概是全联邦唯一一个觉醒前被当做哨兵养大的向导。”
“感知其实是一个双向名词——不只是向导的能力被称为感知力，哨兵用以控制五感增强的那股‘注意力’，同样可以被称作感知。感知（Perception）这个词是具有双向涵义的：对外为‘感’，对内为‘知’。以此为基础，可以提出这样的假设：哨兵使用五感探索外界为坐标轴正向，而向导使用感知力探索精神世界为坐标轴负向。”
“普通人，因为也会在生活中使用五感，所以如果要比喻的话，他们大概处在这个位置。”山姥切国広抬起手，在坐标轴的个位数上随便点了一下，“+3或者4，8或者9……随便吧，反正不会超过个位数；而哨兵的五感敏锐度和强化程度远远大于普通人，因此量化的话可以达到+300或+400这样的数字。”他在光屏的最上端随意点了一下。
“而控制五感类似于一个归零的操作。”他换了一个颜色的投影笔，在原点上点了一下。“从个位数归零非常简单，但是从+300这样的数字归零就非常困难了——这也是为什么，哨兵往往很难在强化五感使用后很难自身回复，需要向导进行辅助的原因。”
他用同色系的笔在原点以下画了个区间。
“为什么向导能做到辅助哨兵进行归零？因为向导的感知力操作是内部的，受意志力与注意力的控制，向人的精神世界内部进行挖掘——以同样的坐标轴进行比喻的话，向导的感知操作就是在原点以下，负坐标区间内活动。向导的能力按照从易到难大致分为四项：感知，干涉，控制，抹消，没有具体量化数值，只能大致从上到下排列在负坐标上。”
山姥切国広在负坐标上依次写下了这四个名词。然后他放下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您应该知道——‘世族’有自行培养哨兵向导的一套方式。在觉醒为向导之前，我所接受的都是针对哨兵的训练——增强五感，增强体能，为觉醒成为哨兵打好一切基础。因此比起普通人，我的五感大概被拉伸得更远一些：+70或者+80……大概在这里；但在成为向导后，我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拉伸得太远的感官重新拉回来。”
“要将已经距离原点太远的正坐标强行拉到负坐标。这是我一开始完全无法使用感知的根本原因。”金发的哨兵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拽下了自己的兜帽，“您应该注意到了，我很喜欢在路上戴着帽子——因为我在最初太容易被外延的五感分散注意力，清姬老师为了让我能够进入使用感知的负状态教我的。”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带上帽子以后，可以适当阻隔视觉这种最容易接收无关信息的感官，从封闭一种感官到五种，回到坐标轴的原点，然后进入控制感知力的‘负状态’。”
“如果说我从70到负坐标是可以做到的话，那么那群孩子们从哨兵的正状态归零也是可以的。”金发的向导最后做出结论，“如果他们自己暂时不行，可以由向导进行辅助——当然，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用感知力安抚他们，而是告知他们，控制五感归零的那个‘中枢’在哪里。”
“所以你需要我来帮忙进行‘实验’？”一直静静听到这里的三日月宗近终于发声了，他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是恍然，又仿佛是欣慰，“我一直隐有所觉，其实哨兵自己也有足以控制感官的能力，只是……”
“只是无法自行找到而已。”山姥切国広接上了他的话，认认真真地开口：“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太多哨兵，但是三日月先生，你已经是我所知道的，在自我控制这方面最了不起的哨兵了。”
“所以我才请您来帮我完成这个实验。我相信，就算我在感知使用时出了什么问题，您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自行恢复。我只是个三年级的未成年向导而已。任何感知力的操作技巧对您应该都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山姥切君突然这么夸赞我，说实话，我都有些被你吓到了。”三日月宗近苦笑着摇摇头，“感觉接下来会要我去完成一些很难做到的事情呢。”
18岁的向导用无畏的坦荡眼神迎上他。
“三日月先生，接下来我会切断你所有的五感。”
“哨兵的状态就好比一个人一直生活在有灯光照射的房间，24小时持续的光线会紊乱他的作息，令他感到疲惫。现在，突然有一个人为他关上了灯，他要做的不是立刻在无光的环境里躺下休息，而是去寻找那个可以关灯的开关。”
“请你在切断五感的情况下，自行令五感恢复过来。”
（Chapter 7 Touch and sense[1]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