猕猴桃家的樱桃小姐

为了CP22出门去买了零食，晚上9点才打开文档码字。话说cp前夕准备给太太们的零食几乎成为我的定番了……orz。

困死了，回复等明天上课课间。抱歉w

2018.06.03捉虫+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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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Manorath  

（Summary: Tea party 's talk.）

6月，伴随着梅雨季淅淅沥沥地到来，山姥切国広终于如愿以偿地恢复了良好的作息和睡眠，赶在辅导员和室友起疑之前掩盖了曾经失常的一切痕迹。

 

身为向导历史学首席，日常的三个固定项目自然就是看书，查资料和写论文。和他的论文一同有所进展的还有“塔”的课程，三年级是向导基础课程的最后一年，从四年级开始，后备向导们就要根据自己的各科成绩决定未来的主修课业，这决定了向导毕业后在联邦内的就职方向；当然免不了的还有选择未来要结合的哨兵，隔壁哨兵学院的前后三届学生和联邦内的未结合哨兵都眼巴巴地盯着呢，哨兵向导极端的人口比例差距注定了他们就是全联邦最稀缺的“战略资源”。

 

——这种“三年后你就要和一个陌生哨兵绑定一辈子”的无声警言可不是讲师抚子在课堂上拼命鼓吹结合的神圣和浪漫就能立刻消弭的。悠哉渡过了两年多时光的后备向导们终于也萌生出了紧迫感和不安感。在前后脚忙碌起来的学生中，山姥切国広小小的失常也就像是被投进水流中的小石子，很快就被涉岸的人们所遗忘了。

 

针对学生们的状态变化，老师也开始各自调整上课的方针。清姬依然八风不动地在每节课上列出五六页的知识点，讲解的部分却更详细了，这让向导历史学从最不受学生欢迎的基础课变成了倒数第二；因为需要进行实际感知练习的部分多了，实际操作课的讲师抚子不得不在课上更夸张地强调哨兵和向导结合的必要性和独一无二，仿佛想要以此对抗学生们隐秘生出的不安感。

 

——问题是，她面对的可是一群正处在微妙的青春叛逆期的后备向导。这仿佛是强迫一群还没享受够单身生涯的年轻人立刻去结婚，对她那套所谓的哨兵向导结合论，除了“实际操作互助小组”里的忠实拥趸，在普通学生中反而渐渐有了反对的声音。

 

对于抚子老师在课堂上语气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强调，山姥切国広早已学会左耳进右耳出。他看得出抚子老师的这一行为一半是出自联邦官方的授意，另一半则出自她本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抚子讲师是真的认为向导生来就理应与哨兵结合，正如塔外的石像下纂刻的向导守则：[温和，谦逊，倾尽一切帮助哨兵，以辅佐哨兵为毕生职能]。和导师清姬的理念几乎背道而驰。

 

这世间允许姹紫嫣红的花朵开放，允许阴晴雨雪春夏秋冬的时节变换，允许同性或异性的两个人相爱，为什么向导一定就只能和哨兵结合？这是山姥切国広对这位实际操作课导师最大不满的由来，也是为什么他会在二年级时就毫不犹豫地转投清姬门下，直接决定向导历史学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原因。

 

然而联邦支持的是哪一方结论显而易见。结果是，身为教授的清姬只能教授向导历史学这种冷门的必修课，而只是讲师的抚子却是感知实际操作课的导师。身为向导们最重要的感知控制学习课程的导师，这样的履历显然是不足以服众的——在脱离了基础课程之后的四五年级，这种经验和阅历的不足会进一步暴露。

 

大概到四年级以后抚子老师也只能教感知实际操作课程的理论部分了。山姥切国広走出教室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想着。

 

当前的实际操作课对他来说，更难的地方不是感知的操控和运用，而是如何把自己的成绩稳定在优秀但不拔尖的程度。既然想要以偏重理论研究的研究方向留塔，并在联邦眼中留下“实际感知控制能力并不顶尖”的印象，这点伪装自然是必须要好好做的。

 

山姥切国広和室友在教学楼前告别，然后朝研究区走去。

 

他还有学科首席的例会要开。

 

向导塔的首席制度不是单纯地拿来刷时髦值的——可以说这是一个比课代表还苦逼的职位。一般来说，导师会在本专业的四五年级学生中选择一个最优秀的学生任命为首席，替导师准备教案，收发作业（现在这项任务基本上都是通过终端进行），导师有研究课题还要任劳任怨地当苦力查资料。这份工作投入非常大，对被选中的学生来说简直就是抽中了末签，而说到回报——

 

“可以在规定时间以外回到宿舍算吗？当然不算。我又不能拿这多出来的夜游时间去享受夜生活，最后还不是贡献给研究区里的文山书海——啊，如果被允许在研究区停留也算是回报的一部分的话，这还真是‘丰厚’的回报啊。”人类感知学的首席，一个五年级的男性向导嘲讽地耸了耸肩。

 

首席们纷纷回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笑。

 

“大家来各自报告一下本学科的研究进程吧。从谁开始？”

 

“从我们这边开始吧。下午我还要去催实验小组的进度，可能要提早退席。”

 

“诶——真狡猾。我们专业的五年级生下午还有一堂实际操作课呢，你都要提前退席，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申请报告完就走人？这对被留下来的各位太不礼貌了。”

 

“人类感知学本年度的毕业课程选题被限制得很厉害啊，遗传学和医学方面的选题都被禁止了，我们系有个学生连毕业论文大纲都拟好了，还满心想要靠着这篇论文进联邦官方的研究院，现在通知书一发下来，他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呢。”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啊，怎么了？”

 

“抚子老师太忙了啊……好像联邦另行给她指派了一些关于‘实际操作互助小组’的任务，她都没空查阅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了，我这个首席只好顶上去——五个年级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多篇论文！看得我眼睛都要瞎掉了……”

 

“天啦，感知通用控制系（四年级后，选择感知实际操作课程为主修专业的学生被自动并入到感知通用控制系中）开始让首席负责批作业了吗？！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要面对这样的未来？”

 

“这个时候就很羡慕山姥切君了呢。四五年级选修向导历史学的学生加起来只有十几个。”

 

“话虽这么说，但是……果然要我选修向导历史学还是算了吧。我们寝室对门就住了一个向导历史学的五年级学生，这个专业的毕业论文居然是五十页保底？！就算能引用史料这也太过分了，向导从出现到现在也才一百多年的历史吧！”

 

“附注：向导历史学首席的话，学年论文就是50页保底了。山姥切君你还好吗？上次我在学校里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已经要变成幽灵了呢。”

 

“……其实还好。”被数次提及的山姥切国広有些赧然地低下头去。这种五人以上共同在场说话的场合他一般都是静听居多，除非被问及一般轻易从不开口，“之前是论文的构想出了些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

 

“……清姬教授的眼光真好，你这种能一头扎进资料堆里三天不抬头还毫无怨言的书虫就很适合成为向导历史学的首席。”人类感知学的首席给他的回答做了个总结。

 

其他的首席们纷纷笑了起来。

 

向导塔的首席例会原本是为了方便各学科之间互通有无，另外也负责调停因为导师之间的紧张关系造成的一些龃龉——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彼此理念不相合的清姬教授和抚子讲师，两人在塔里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味，连课程都从不排在同一天，山姥切之前那次之所以会在课堂上和抚子争论起来其实完全就是导师们互看不爽的锅。万幸，感知通用控制系的首席是个性格温和的五年级女生，山姥切国広才三年级，又素来低调寡言，两边首席的关系倒还维持得挺不错。

 

——加州清光说的没错，塔内风行，由抚子讲师主办的所谓“向导实际操作互助小组”在学生中的实际影响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聚集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各专业首席们，才是向导塔中理论和感知控制最顶尖的后备向导。

 

“我从来不参加抚子老师那个‘实际操作互助小组’的活动。”感知通用控制系的首席明确地在交谈中这样表示，“本身的感知没有锻炼到一定水平的话，所谓的感知控制技巧在真正强大的哨兵面前就是毫无用处的——抚子老师是从来没有面对过从战场上下来的哨兵吧？这些小技巧，也只有在校的哨兵学员们会中招了。”

 

“我听说单身的哨兵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控制感官的方法，除非遇上连续作战的情况，否则并不特别依赖向导，这是真的吗？”

 

“属实的可能性在80%以上，不然以哨兵和向导的人口差，哨兵要怎么在人类社会继续生存下去？说来也怪，明明哨兵和向导的人口差根本达不到一对一结合的标准——别说一对一了就连一对三都达不到，为什么学界的普遍走向还是以‘推荐结合’为主？为了哨兵考虑，难道不应该找出替代结合的方法吗？”

 

“……，”山姥切国広听到这里，默默举起手，“我本学年的论文定题就是这个。”

 

“哇，真了不起呢。”

 

“也亏得你是向导历史学的学生——你这个定题根本就是不考虑以后和哨兵结合，一心一意想要留塔继续做研究了吧？”

 

“……是的。”金发的向导干脆把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问拿了出来，“三年级的课程还没有牵涉到和哨兵直接接触的部分——我想问一下，向导对哨兵的‘感官梳理’，其原理到底是什么？”

 

“没有实际经验的话描述起来还挺抽象的。”人类感知学的首席思考了一下，回答他，“你可以参考一下Blair Sandburg的哨兵研究手稿——感官梳理的原理和心理学中的催眠暗示有共通的地方。想象一下，哨兵控制五感增强的神经元中枢在大脑额叶的某个部分，类似于一个操控方向的船舵，哨兵自己是摸不到那个地方的，但是向导可以。所谓的感官梳理就是替哨兵找到舵，把增强五感的舵盘往反方向打，帮助哨兵把五感的状态调整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程度。”

“如果把这个舵盘锁死，就会让哨兵进入‘失感’状态。切断哨兵的五感是三年级课程里最重要的部分，直接关系到到你对‘感知控制’和‘感知抹消’的掌握，所以上课的时候也要认真，不要光顾着写论文哦，山姥切君。”

 

“具体的操作还是建议你抓一个哨兵来试试看。”另一位首席冲他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听说哨兵在一定程度的辅助下也可以找到这个‘舵盘’进行五感的自我控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觉得这比让他们四五个哨兵竞争一个向导的难度小多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山姥切国広一边记录一边喃喃自语，“我去抓一个哨兵试试看。”

 

这个三年级的小首席就是偶尔会钻牛角尖的拧性子这点非常可爱。首席们互相交换着忍俊不禁的眼神。

 

首席例会的时长一般都不固定，到自由讨论的阶段基本就已经接近尾声，这一次也不例外。向导们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被另一边窗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

 

“今天下午是……哨兵学院五年级的室外格斗课吧。”离窗户最近的首席咦了一声，“五年级的格斗课教官换人了吗？——等一下，这个格斗课的教官……是个哨兵？！”

 

研究区的资料室大楼是整个向导塔建筑群最靠近哨兵学院的地方——从另一边的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哨兵学院的操场。首席们纷纷挤到窗户边，只见操场上倒了一地的学员，唯一还站着的是个穿着联邦军服的男人，一边慢条斯理地把挽起的袖口翻下来，一边侧过脸对哨兵学员们说着什么。这个距离以向导的耳力当然听不到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光看这个哨兵清凛华美的侧脸就足以令首席们反应过来——

 

“……是联邦军方的三日月少将。”有人轻声道出了他的身份。

 

山姥切国広意外地看向学长学姐们：“你们都认识他吗？”

 

“三日月宗近，五年前凭借平定第三联邦区和第二联邦区战争的功绩晋升为第三联邦区近50年来最年轻的少将。军方毋庸置疑的颜值担当。”感知控制系的学姐回答了他，“山姥切君你不知道吗？这也难怪，三日月少将的照片和视频这些资料几乎从不流传出去——我们会认识他，是因为他每年都会被拉到塔和学院的结业晚会上强制相亲，但却没有一个向导成功过。今年你也到年纪出席结业晚会啦，山姥切君，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面对面和他交谈呢。”

 

不知道要怎样应答的山姥切国広陷入了复杂而纠结的沉默，只能跟随看完热闹的首席们一起离开会议室。临走前，他最后往窗外看了一眼，脑海中还在重复着这之前其他首席给他的提议：

 

要不要抓这个哨兵来试试看呢……

 

下一秒，他听到了橘醒来时熟悉的低呜。其他的首席们已经走出很远，正在电梯里卡着电梯门叫他过去。山姥切国広咬了咬牙，一边快速跑过长长的走道，一边在心里给橘下命令：

 

[跟上那个你见过一次的哨兵。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替我传个口信给他。]

 

[……呜。]

 

（Chapter 6  Manorath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