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中立。短篇多数。坑作多数。冷cp绝大多数。完结作少数。

[三山哨向] 声与无声 Chapter 5

感冒发烧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肝完这一章……感觉我已经可以去升仙了(晕乎乎)


更可怕的是周六我还有全天的课_(:з」∠)_


5.12日晚小修。

12月1日第二次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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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What you see may be deceiving

(Summary: 有个人还是没说全实话。)

 

[——国広!你醒一醒!

 

——长义大人,没用的,刚刚觉醒的向导要经过三天左右才能从深度冥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现在他的意识根本不足以听到到您的声音。联邦政府的军队马上就会赶到事发现场,再不离开我们就没时间了!别管这个孩子了,他并没有觉醒成哨兵吧?这样的话您也不必……

 

——那我就稍微用点‘力’喊他吧。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他,可是我们没时间了。国広,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长船家因为轻信与不疑惹下了天大的麻烦,联邦政府马上就要派人接手长船家的族产了,我只能带着尚可信任的族人撤离。很抱歉……我等必须像丧家之犬一样祈求其他人的庇护,但你不需要。你还不是长船家的人,而且是个刚刚觉醒的向导,政府一定不会为难你,反而会把你带回塔里保护起来。

 

——国広,你离开吧……你觉醒以后将不再以‘长船家主哨兵’的身份被束缚在长船家,再也不需要了。长船家不需要多余的向导。我会送你去向导塔接受系统的训练和学习。

 

——表现得好点儿。但别太好。家里没人教过你什么,这很好,因为根本没学就什么都不会暴露。别和同学走得太近。老师也是。当你普普通通地度过这五年而这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事的话……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长义大人!

 

——最后两句话,马上就好。虽说你再也不能成为我的哨兵,但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年,虽然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不大好,但时至今日,无论是谁都得承认,你与我们之间的确萌生了无法剥离的家人般的感情,而这一点我甚至直到现在才有勇气直接说出口。


作为一个失格的兄长和向导,请允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行使年长的‘家人’的权利:

 

——那个和你一起觉醒的小家伙,就叫他‘橘’吧。他很像猫,但你我都知道他不是。第三联邦区古老的历史中流传着‘橘逾淮为枳’的警言……是橘是枳,只在你一念之间。


——现在我是向导,你也是向导,我们是一样的,无需彼此竞争也无需相互比较了。你是如何看待我的,就用同样的态度看待你自己。

 

——愿你永不忘初心。]

 

山姥切猛然惊醒过来。暮春初夏,正是开着窗睡觉就很舒服的时候,他却被梦中的回忆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走到窗前,拿起窗台上放着的半杯水一口灌了下去,直冲到胃部的凉意总算让他稍稍摆脱了颤栗的余韵。

 

有些日子没有做这个梦了。当年,长船长义似乎是害怕处于深度无意识状态下的他没听到,毫不留情地每个字都用了感知深化,硬是把这段话烙在了他的脑海里,而且时不时就会在梦里回放一遍,逼着他一遍一遍地加深印象。

 

刚到长船家的时候,彼时还性情不稳的长船长义和他的确有那么一段不那么愉快的时光。山姥切国広并不是个被冷待以后会以同样的态度怼回去的孩子,在他眼中,这位长船家年轻的家主始终在他的人生中扮演着兄长般的角色,长船长义对他诉说的珍贵的临别之言他当然一个字都不会忘。但当这段话和前些日子他看到的实验描述结合起来,却多了更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涵义。

 

向导对于任何现有或残存的精神和情绪变化都非常敏感,也许是和常人截然不同的感知力异化带来的影响,这个种群往往能感受到一些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情绪残留。


他甚至能透过纸面的叙述感受到这个研究员从纯粹的新奇到变质的狂热,从良知尚存到再无怜悯的心态变化,仅仅是这样就足以令他连着请了两天的病假梳理自己的感知;而当长船长义站在现场获知真相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又是怎样庞大而污浊的恶意,他甚至想都不敢去想。

 

橘坐在他的枕边望着他,一双眼睛在月光下熠熠发亮。这两天他的精神世界前所未有的动荡,逼得他不得不放这个任性的小家伙实体化在他身边活动,也正好借由这孩子的具象化消耗掉一部分发散的感知。在非应激情况下,精神动物的状态会如实地反应向导哨兵本人的精神状态,如果向导的情绪一直很平稳,那么精神体就会一直沉睡——

 

橘维持着清醒的状态已经近一周了。这一周内,他都没有能够让自己静下心来。

 

[检测到向导当前为清醒状态。]手环终端自动亮起,声音平静无波,[根据后备向导作息时间表,您的睡眠时间应为晚23时至早7时,视情况会有1-2小时时间差浮动。当前时间为凌晨4时23分,判定向导出现失眠症状。是否需要向您提供一期精神放松疗程?]

 

“不需要。”他揉着眉心不耐烦地回应,顺手关掉了这个絮絮叨叨的终端。

 

明月渐渐西沉。当清澈的晨光撕开夜幕,朝阳东升,校园里渐渐开始有了人声的时候,一直静静坐在窗边的金发向导这才重新打开终端,给导师发了一封邮件:

 

[清姬老师:请问您今天的资料室空着吗?我想来整理一下文件。]

 

[你好久没来了。今天下午资料室空着,你过来吧。清姬]

————

“所以,您果然是在清姬老师的终端里装了个监控程序?”

 

“哈哈,研究员的终端保密性怎么可能是我这样的老人家能破解的。”一如既往在他之后准点踏入资料室的哨兵捧着茶杯微笑——他这回真的把茶具带过来了,“学院和塔的教职员系统是共通的,清姬教授每周的行程都挂在上面,我只要看到清姬教授不在向导塔,而资料室这边又显示有人进入,就知道今天能见到山姥切君了哦。”

 

……万幸,辅导员这个级别的员工还看不到教授的行程表,否则他迟早得被请去喝茶谈话加审讯。向导摇摇头:“……以后不能再这样光明正大地借资料室会面了。”

 

“你是找到什么更适合会面的地方了吗,山姥切君?”三日月宗近问。

 

回答他的是山姥切国広把手中的书砸到桌上的一声闷响。

 

“事实上,今天我过来也是和你摊牌的。”向导抬起头直视着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哨兵,脸色不太好,目光却笔直锐利如剑,“自从四月来,我和你见了几次面,你给了我一些数据,却也告诉了我更多惊人的事实,感谢你解答了我的疑惑——不只是论文层面上的,还有自我入学以来就开始堆积的,更多根本上的疑惑。”

 

“我非常感谢你,三日月宗近先生。但我也无法不怀疑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加重语气,往前踏了一步,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至突破了安全界限,“今天的谈话结果只有两个:第一,你坦诚相告,我也坦诚把我所记得的事情告诉你,往后我们依然能够再见面;第二,要是你还像以前那样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的话……那么,我只能感谢您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关照,然后和您说再见了。”

 

“你究竟是以什么立场来告知我098900666这个实验计划的?是以你联邦少将的身份,还是你‘世族领导者’的身份?”山姥切国広看着他的眼眸,吐字清晰地说出了那个古老至拗口的称呼,“三条家的家主,三日月宗近殿下?”

 

看来今天真不是个喝茶的好日子啊。三日月在放下茶碗时这么想着。两人的距离太近,身前这位向导的一切几乎纤毫毕现:兜帽底下的金发乱糟糟的,疑似这两天辗转反侧睡不好所以压出了一撮翘起来的额发;线条精致的脸庞利落漂亮得极为赏心悦目,和往日比起来却少了些血色,眼下的黑眼圈更是上次没有的,可见这个素来健康的孩子这两天已经被实验的真相压迫得寝食难安手足无措——


可哪怕是被他这样轻易地扔进了事实的泥淖,他的双眼却依然清澈见底,有的只是剑锋袭来的锐意,却没有一分一毫对他的憎恶。

 

哨兵对于这些表露在外的表象也是很敏锐的哦。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讶异于自己内心因为没有招来他的厌恶而大大松了口气。

 

“我们察觉到这个计划是在三年前。”他率先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向导坐到他的身边去,“当时一期一振作为联邦的上校和他的哨兵鹤丸在商业区和研究区的边界执行巡逻任务,正好遇到同级的校官有私事要提前撤离,两边私下里交换了各自的任务。对方的任务是去商业区的一处研究所里交接资料,可等他们到了研究所才发现,这个研究所有且仅有唯一一个实验计划,这个计划名为‘短刀’。而在计划的扉页,他看到了自己的基因样本。 ”

 

“他和鹤丸一起秘密潜入了这个研究所。安保级别出乎意料地高,所有的实验设备都在地下,等到达最底层,他们看到了十数个休眠仓,每一个休眠仓里都躺着一个沉睡的孩子。休眠仓外标有简单的编号以及基因样本的来源,令人意外又毫不意外的是,由于一期一振是联邦军方所属的军官,作为经验丰富的向导又经常执行比较危险的前线任务,受伤频率很高,他被窃取的基因源最多,这十多个小孩有一大半的基因来源都标注着‘粟田口’。”

 

“除了粟田口家之外,三条,左文字,来……第三联邦区比较出名的‘世族’几乎无一幸免。一期君在潜入的过程中已经受伤,他们在商议过后联系了我和其他人,告知了这一惊人的事实。”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我们安排人手去救出这些孩子,然后毁了整个研究所,并把原因伪造成电气泄漏,骗走了联邦前来调查的官员。万幸的是,这些孩子们脱离了休眠仓也依然很健康,虽然他们都被早早地训练成了杀人的工具,却还没有什么‘实际操作’的经验。‘世族’对于自己的血脉总是很爱重的,虽然来历很令人不安,但所有牵涉进来的家族们都带回了自己的孩子,把他们当做最小的弟弟慢慢养大。”

 

“问题出在最近。”

 

“普通哨兵觉醒的年龄在14岁到20岁,因为只有14岁以后,普通人才能逐渐完全掌控自己的五感,哨兵的觉醒首先是建立在能够被控制的感官之上的。那么,要是普通的,八九岁大的小孩子觉醒成为了哨兵,他们要怎么控制五感?”

 

“所有的孩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五感失控的症状,向导须臾不能离身,要时时刻刻在他们身边帮助他们梳理感官。我等不能广而告之,也无法向任何官方势力求助,这个时候,也许会有解决方法的地方,只有向导塔了。”

 

在说完这长长的一大段话之后,三日月宗近转头看向身边的山姥切国広。他对待这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的向导时总是纵容和旁观巨多,偶尔的提点也是以引诱他下水为主,这是他第一次全然地,把自己所面临的问题仔仔细细地展现在山姥切国広的面前。

 

“我今年27岁,作为哨兵活过了12年。在这12年间,每一步我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我自问于心无愧,也没有在‘领导者’的身份上自乱阵脚,更不曾将自身的感官控制随意交给任何人,但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在此向你请求这个实验的真相和尽可能的帮助,山姥切国広君。”

 

如果造物主有知的话,在造人时一定太过偏爱三日月宗近了,给了他端美高华的绝世姿容,又给了他高山景行光风霁月的言行气度。明明这个人就坐在身边,明明这个人是在请求他的帮助,却令人连直视他都做不到,只能在这样惊人的气势下溃不成军。


这是三条家的三日月宗近第一次真正出现在山姥切国広的面前。

 

山姥切国広沉默着。他仿佛在整理拧成一团毛线的思绪,却越理越乱,到最后,他的身边探出了一个“呼噜噜”低呜的小脑袋。

 

“哦呀,这里有个很可爱的小家伙呢。是你精神世界里的那个孩子吗?”哨兵愉悦地伸出手去想要逗引这只小动物,而刚刚那渊渟岳峙般的气度已经分毫不显,仿佛抛给他的不是沉重到可怖的事实,而是一团砸到人也不疼的棉花。

 

“你别闹了!”山姥切忍不住加大了音量,也不知道是对精神体还是对身边的哨兵说的。他抓住衣角,手还在微微颤抖,语速很快,叙述也很混乱:

 

“先说您最感兴趣的吧——我在实验记录里看到了一个我发誓从来没有见过的词:向导素。我用这个关键字……和我的权限筛选了一遍资料室,没有任何一个实验项目提到过这个词。这个实验对孩子们的控制,是通过‘向导素’进行的。”

 

“向导素……”三日月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不自觉地微微敛起眉锋。

 

“解决这个问题目前有两个方向,第一,从向导素这边入手,我会向清姬老师询问一下最近研究所是否有管制实验涉及到这个名词——向导历史学有一个重要职责是‘专有名词定义’,她不会起疑心。”山姥切国広飞快地做出了决定,“第二,从哨兵自身入手。八九岁的小孩子还不能自行控制五感,那就教他们哨兵控制五感的方法——我大致有一些头绪,但需要您这个哨兵来辅助我进行实验,可以吗?”

 

“可以哦。”三日月宗近同样回答得毫不犹豫,“山姥切君真是太可靠了——方便的话,可以问一下你突然这么热心的原因吗?”

 

闻言,山姥切国広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仿佛他眼窝底下的乌青蔓延到了脸上,整个人的气色都灰败起来,昭示着他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他无意义地笑了一声——对自己的冷笑,然后低下头。

 

“三日月先生,您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您的身份吗?”

 

“因为我是在长船家作为家主的‘后备哨兵’长大的。”

 

“我家原本可能也是世族的一员吧……可能还有亲族或兄弟活着,但我几乎没印象了,自记事起就一直呆在长船家,因为我携带着世族的基因,有很大的几率在觉醒后成为一个哨兵,所以长船家在我家败落后收养了我——这些都是长义大人告诉我的。”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这起事件长船家应该有直接参与,并且在后期涉入成员直接架空了本来应该做主的长义大人,让他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欺骗和伤害。这个实验刚刚事发的时候,我正好觉醒……觉醒成了一个向导。长义大人被他们逼迫放弃整个家族带着最后的成员逃跑,我……被他留了下来。我被他通过联邦辗转送到了塔,成为了塔管理的向导。”

 

“我知道长义大人的性格的确容易冒进而做错事,但他真的不是有意要给您和其他人造成伤害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三日月大人,我从头到尾都不是长船家的一员,也没资格对您提什么要求,我只是希望……要是您看到还活着的长义大人,请不要对他袖手旁观。”

 

他喃喃地说着,声音渐低,和刚才反应迅速地提出解决方案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对于自己帮助他人总是不要求什么回报,却对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感到心虚。


低垂的脑袋被人捏着下巴抬起来,转向手的主人。三日月端详着他的脸色,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通通化为一声叹息:

 

“让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背负这么沉重的责任,本来就是我身为年长一方的失职。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操心了,现在,请你立刻去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等你醒了我们再谈,山姥切君。”

 

(Chapter 5  What you see may be deceiving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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